男子汉直球!!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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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1/3页)

    2016年7月,高三暑假/金龙盃首战

    「两好三坏,满球数!」裁判尖锐的嗓音撕裂球场的喧嚣,扩音器嗡嗡回荡,震得我心头一凛。

    投手丘上的红土,被汗水浸Sh的钉鞋磨得有些松动,掌心更是Sh黏得几乎握不住球。

    打击区上的身影有些模糊,加油声、呐喊声、还有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全都混杂在一起,像一堵无形的墙,压得我喘不过气。

    对手学校的实力并不突出,眼前的打者也称不上难缠。但从上一个打席开始,我的控球就像脱缰的野马,球路频频偏离捕手的手套,怎麽也找不回原本的手感。

    第十五球,外角偏高——保送。

    我深x1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里的懊恼,但脚步还是有些僵。

    教练没有喊暂停,只是站在休息区,双臂交叉地望着我。从这个角度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看得很清楚——我的节奏,已经被自己打乱了。

    我盯着手中的球,突然有个念头窜了出来:我真的选对了吗?指尖传来的黏腻触感,让我想起半年前的那个午後……

    半年多前,我主动找霍教练谈话。

    那时是高二下学期的某个午後,训练刚结束,我把脏兮兮的手套收好,走进办公室,连背都还没擦乾。

    「教练,我想转练投手。」

    霍正刚总教练一手捏着薄薄的成绩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缓缓放下正转着的原子笔,发出一声轻微的「喀哒」。

    他抬起头,镜片後的眼神锐利而深沉,像要穿透我的灵魂。

    「你,确定?」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我深x1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五秒。

    那几秒钟,教练室里静得连时钟的秒针声都清晰可闻,我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仔细检视,每一个微小的念头都无所遁形。

    我没有丝毫动摇,也没有开口解释。我知道,多说无益,唯有坚定的眼神才能传达我的决心。

    终於,他嘴角微微向下抿了一下,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只淡淡地吐出一句:「那明天开始,你去牛棚报到。」

    会做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冲动。

    我知道自己的优势:打击能力还不错,臂力够,传球准。

    但也清楚自己的缺陷:速度不快,守备范围小,球场判断也不够果断。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走职bAng这条路,而以我的T能条件,野手这条路太窄了。

    我需要一个可以被看见的位置。

    投手,就是那个位置。

    但这个想法一直是我心里的秘密。

    直到高二那年,某次在b赛前的热身练习,我临时帮忙投了几球,霍教练在旁边盯了我几眼,什麽也没说。我却在那天晚上下了决定。

    「专心点!」

    耳边传来队友的吼声,把我从回忆拉了回来。

    对,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场上,垒上有人,一出局。

    我知道再失控下去,教练就会上来换人。

    我捏紧手中的球,x1了一口气,看完捕手b的暗号,然後抬腿——

    「啪!」

    球出手的瞬间我就知道完了。

    角度太低,偏离预定轨迹,直接砸在本垒前的红土上,弹起来被捕手艰难挡住。

    垒上的跑者推进,满垒。

    咬着牙,背对着观众席,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七月的太yAn毒辣无b,但我却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第一次正式以投手身份站上大赛的投手丘,我却投得这麽狼狈。

    不知道观众席上教练现在是什麽表情,也不敢去看队友们的反应。

    我只知道,在这片红土之上,我的脚已经像灌了铅。

    我以为转型是冒险,但值得。

    以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稳住自己。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我,连呼x1都乱了。

    满垒的局面,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罩住了我。

    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左手,指尖麻木得彷佛不属於自己,掌心却又Sh滑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连呼x1都变得短促而紊乱,心脏一下一下地重重敲击着x腔,震得我喉咙发紧。

    捕手的手套微微晃动,又是一个新的暗号。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站稳,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再一球……只要投出一个双杀打,只要解决这一个打者,我还能撑下去。我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却连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

    抬腿,扭腰,甩臂——球脱手而出,钻进好球带。但随之而来的,是那声清脆而刺耳的击球声,像Si神的宣告,击碎了我最後一丝希望。

    bAng!

    bAng子紮实地击中球心,发出一声爆竹般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球带着强劲的旋转,划出一道白sE的弧线,撕裂空气,飞越了内野防线,最终落在中外野的草地上,弹跳着滚向全垒打墙。

    两名垒上的跑者奔回本垒,b数瞬间被超前。

    我僵y地转过头,望着球飞出去的方向,内心彷佛被一根巨大的钉子牢牢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Si寂。

    教练终於喊了暂停。

    我没有抬头,只听见脚步声从三垒侧的休息区靠近,教练站在我面前没说话,递出了手套。

    「下来休息一下。」

    我没有反驳,也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握住球,然後把它放进他手中。

    回到休息区,我坐在最边边的位置,水壶摆在脚边,但喉咙乾到吞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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