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隔岸对峙 (第1/1页)

    我们都在谈及正事，秦泽却一直心不在焉，让我有些恼火，当即爆发了出来。

    “你不跟我们说话，一直盯着条破布看什么看？”

    秦泽回了回神：“破布？这不是条鱼吗？”

    经他提醒，我再定睛一看，远处贴墙挂着的那条灰白‘布条’，还真是条被烟熏腌制过的带鱼。

    且这鱼超过巴掌宽，有两米多长，几乎垂到了地上，但卖相并不怎么样，呈现灰白状，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像是条烂布。

    我更为气结：“这么大的海货应该也不常见吧，人家乌村长说不定是等到过年时候当做年货的。”

    在得知秦思源并非葬身大海，而是被葬在了青琼岛云峰龙首墓室中后，秦泽可能又想开开腥荤，毕竟在口味上，这厮还是喜好鱼鲜的。

    但他却朝我摇摇头道：“我没想吃它，只是好奇，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带鱼。”

    对答了几句，乌跃进终于加入了我们的对话，急声直道：“对不住两位，不是我小气，实在是这银龙真不是用来吃的。”

    “银龙？”

    我略有惊讶，但转瞬即逝。

    带鱼通体银白，当地人把它叫做‘银龙’也不足为奇，但乌跃进接下来的讲述才让我真正的吃惊。

    “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儿的习俗。”

    “每年夏天捕鱼的时候，我们都会留一条最大的银龙，一直留到第二年夏天，然后把它放生。”

    我是滴酒未沾，自然不可能听错，但却忍不住呵呵笑道：“老村长，您是喝多了吧？”

    “都腌成咸鱼干儿了，这玩意还怎么放生？”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后悔，唯恐触及了游龙村的某些风俗禁忌。

    好在乌跃进也没表现的在意，只是蹭了蹭头皮道：“俺也不是很懂，反正是祖辈传来下的规矩，就这么着呗，我们村里谁家还没点儿干货海货，不差这一条。”

    他说的从容，显然游龙村的人对传承下的习俗已经不够了解了，说不出个头头道道。

    我也只能带着满满的好奇，但却无法解惑。

    “放生一条老咸鱼？这习俗真是太奇怪了。”

    小小的插曲过后，我们继续吃喝，乌跃进的酒量很好，但陈玄景也不差，这俩人边喝边聊，但也没有再问出太多有用信息。

    乌跃进是个老实本分的渔民，除了出海打渔，他这辈子走出过游龙村的次数都数的过来。

    我见秦泽兴致缺缺，在留下叶天继续聆听陈玄景和乌跃进对话之后，便带着秦泽去沙滩上走动走动。

    当然，最关键的是，想让他继续看看滩涂地势。

    然而刚走出村子，我们俩就后悔了。

    在村子里有屋舍还好，这一出来，沙滩上半点儿遮挡都没有，水汽又重，凌冽的寒风带着海上的阴冷湿气直往脖子里灌，我们俩冻的跟两条傻狗似的。

    “要不还是回去吧，我觉得滩涂没什么好看的。”秦泽语带颤音，我甚至能听到他牙花子磕来碰去的声音。

    “不行！”

    我自己挑起来的事儿，中途折返的话，就等于折了面子。

    “小秦呐，你还是身子骨太弱，以后我还得继续督促你锻炼。”

    我偷偷将衣领最上端的风纪扣扣上，嘴上保持着强硬，同时弯腰缩在秦泽背后，利用他来挡风。

    沙滩上没什么凸起之物，我们只好挪到了光秃秃的海岸线最边缘，眺望着起了一层薄雾的海面。

    “应该也能看清一点儿吧？”我强行说出这句，打算再坚持一下就回去。

    秦泽冷冷一笑：“是能看到，水面上这不都结冰了吗？”

    我循声低头看去，果然在海面上看到了一层薄冰。

    “难怪呢，我就说这水咋不动呢？”

    我悻悻然笑了笑，秦泽继而皱紧了眉头：“这地方真看不出什么风水。”

    “不是我看不懂，而是真的看不清。就算没有冰没有雾，这片滩涂的全貌也不会完整的露出海面。”

    “无法窥测全貌，就难以堪舆风水。即便可以尝试窥一斑而测全豹，但只观测这种残缺的地貌，我可不敢进行任何评判，后续出了变故就麻烦了。”

    秦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我也不好强迫，只好说那还是先回去暖和暖和吧。

    我们俩刚调头回走了一段，海面上突然传来激烈的震响，声势浩大而复杂。

    有破冰之声、海浪翻腾之声等等。

    但更为诡异的，是传来了哗啦啦的锁链脆响。

    这锁链碰撞的声音可跟月丫头的银链钩爪不同，声势之大，宛若拉扯蛮荒巨兽的精铁巨锁一般。

    我和秦泽忙回头看去，但这时海雾又重了几分，只能看到一团小山般的黑影缓慢冲向海面。

    因没有过多参照物，这团黑影在我们眼中看似缓慢，但实则速度极快，带着巨大的动静跟个火车头似的快速驶来。

    “阎王过境？”

    秦泽首先想起了这一点，我随即心神一惊，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坏。

    按照乌跃进所说，这海阎王过境之举，有时候十多年都遇不上一次，但我和秦泽只是饭后随便出来溜达一圈儿，就刚好撞上了。

    “小秦呐，你好歹是个搞玄学的，赶紧做法把它拿下！”

    我在秦泽后背上推了一把，他立马退了回来，没好气道：“捉鬼降妖去找黄元兴，我不懂那一套。再说了，你见过那个法师做法要活捉阎王的？”

    说话的功夫，‘海阎王’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近，但它并没有上岸，而是停留在了距离我们约莫百余米的海面上。

    我和秦泽身上都没带任何照明之物，今晚月轮羞涩，一直躲在黑云里，再加上海雾越发浓郁，除了是一团黑影，完全看不清那‘海阎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有种你上来啊！”

    僵持了十多分钟，我扯着嗓子冲‘海阎王’吼了一句。

    虽未向乌跃进详细打听过，但回忆他讲述‘海阎王’之时，最多的还是惊奇而不是惊恐，说明‘海阎王’过境除了尸群随伴，但大概率没有闹出新的人命。

    甚至，它可能根本就没上过岸，否则为什么叫‘海阎王’而不是‘土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