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遇与重逢 (第2/3页)

个，你知道他是谁吗？”

    “爱谁谁。”陈燃咬牙切齿。

    “他叫杨明，明面是个小商人，实际上是天东集团的人。”

    陈燃一怔：“天东？之前在新闻上看到，厉敬之病逝，他儿子厉觉刚刚接手，也就大半年前的事情吧。”

    程昭远点点头：“这个杨明，曾经是厉敬之的左右手，后来厉敬之为了帮儿子扫除障碍，把元老级的人物都下放了，但是在内部的地位仍在。这一次我们本来就理亏，他就找人一通闹，坚称是朋友聚会而已。对了，还说你殴打杨明。”

    “我还敢打他？他是属香蕉的吗，碰一块伤一块。”

    程昭远脑补了一下香蕉人，忍了一下没笑出来。

    陈燃又问：“那地下室里那个男人呢？”

    “杨明说别墅是租的，他们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能是房主囚禁在里面的。但是追查房主信息，这个人五年前就去世了，所以也找不到源头。”

    陈燃沉默了一下：“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程昭远摇摇头：“我也头一遭见这么可怕的事，已经送精神病院了，检查说完全疯了，创伤很重，这辈子算废了。”

    陈燃叹了口气：“离开那个牢笼会好的。”

    “倒也未必，我先前去看了他一眼，过得不算好。而且他好像一直想逃离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找不到家人的疯子，不住在医院又能去哪儿呢？”

    陈燃咬了咬筷子，没有说话。

    程昭远又正色道：“总之这件事郭局面上很难看，他也有意想护你，所以你只是短期停职，过了这阵就好了，你就当放个假，出去玩一玩，也是难得的机会。”

    陈燃啃了口西瓜，低下头说：“队长，这次连累你和我一起受罚了，我明天还是想找郭局谈谈这件事。”

    “我没事。不过你找也只能后天找了。”

    “怎么，怕他明天还在气头上，会打我？”

    “虽然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是我的意思是，他明天请假，照例消失一天。你来局里也快一年了，还不知道这个事？”

    “什么事？”

    程昭远将杯中剩下的小半口酒一饮而尽，简短地说：“去扫墓，他最好的朋友十年前去世了。”

    那场酒局散场，陈燃目送程昭远打上了车，自己并没有什么醉意，在华灯未灭的街头晃晃悠悠地走。他还是不明白，明明所有证据都指向那里将是一场毒品交易现场，为什么冰毒变冰糖，难道内部有人泄密，如果有，又会是谁呢？

    陈燃想不明白，也没资格再参与这些事，这些都让他很泄气。

    都市凌晨的街头寂静而冷清，深夜是罪恶的温床。他路过角落的垃圾堆，听到了动静，那是几个年轻混混的叫喊声，有欢呼与戏谑地嘘声，语气里都是一种赤裸的恶。陈燃听得皱眉，靠近些隐约才看到其中一人压坐在一个人身上正在解自己的裤带，另几个人在旁边笑嘻嘻地围观。

    “警察，都别动！”

    陈燃喊了一声，那些混混四散而逃。他并没有追，一来打不过这许多人，二来自己现在没这个资格。他去看躺在地上的人，却又是那个疯男人。

    男人花白的长头发已经被剪短了，终于露出他俊俏的面貌和苍白的神情。他身着的是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半身被撕扯开来，掉了一两颗扣子，下半身也被拉下一览无余，而男人只是那样躺着，像一块没有思想的rou，像一个没有尊严的物件，在垃圾堆旁没有任何的突兀，就好像原本就是一体。男人张着一双失焦的眼睛，睫毛依然忽闪地像一双小翅膀，眼睛中却空无一物。他口中缓慢地咀嚼着什么，大约是垃圾堆里翻检出来的东西，他分辨不出是否能吃，只是急于填饱肚子。他只会做出一切低级地本能行为，就像失去灵魂的一具空壳，千疮百孔。

    陈燃去拉上了男人单薄的衣物，想给他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尊严，而他后扶男人起来，拍拍他的背让他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天色实在太晚，也找不到可以送他去的地方。陈燃坐在地上，看这个行尸走rou一般的男人，觉得他们在这个冰冷的大街头有许多相似之处，又是同在天涯沦落地可怜人。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男人需要什么，又如何拯救他。陈燃叹了口气，他郑重拍了拍男人的肩：“看你疯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以后你就叫江风。你不介意的话，先和我回家吧阿风。”

    男人对这一切没有丝毫地回应，既不拒绝也不欢迎，依然像个宠物一般任由人做些什么都行。只是当陈燃贴近的时候，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汪。”最后他说。

    阿风能记起的事情并不多，而每一件都让他感觉不是很好。绝大多数的记忆里都是没有光的，或许有，但是他看不到。他蜷缩在一角，周身痛得厉害，几乎要死去。

    他在的地方没有光没有声音，空无一物。曾经有过一只狗，那只狗有柔软的舌头和柔顺的皮毛，会用头轻轻地蹭他。他爱抚这只狗，也拥抱这只狗，喜欢狗发出低低地“汪汪”声。后来有一天有人把他拉了出去，去了有光的地方，光刺痛他的眼睛，他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围绕着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