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他慈悲我_五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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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章 (第2/3页)

发现掌心有些异样,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才发现掌心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看喻稚青不解地盯着手掌,喻崖继续说道:“幸好刺得不深,否则就要留疤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喻稚青枕侧,小殿下勉强转过头,才发现枕边放着那片残缺的面甲,原来是他昏厥前攥得太过用力,连割伤掌心都未曾察觉。

    几天过去,那道伤疤已经结出褐红的伤痂,可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旋回响。

    他又何尝不明白首领们的意思。

    这一场战役原本的计划就是奇袭,商猗所率的大军根本没带什么粮草,这也是喻稚青后来派出的每一支军队都携带大量粮草的原因——他总想着若是找到大军,要马上接济他们——然而军队音讯全无,小殿下始终没等到送出粮草的机会。

    那么多天过去,纵是商猗他们没有战死沙场,大概也已经饿死。

    看着眼前围成一圈、满眼关怀的塞北首领们,他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好令众人安心,可心中苦涩,麻木地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个笑的模样。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喻稚青用蒙獗语缓缓说着,因为病重,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好久,仿佛喘不上气:“昨日探回的消息我已知晓,的确有几分古怪,但似乎与那地面震动扯不上什么干系。我知道,对于这件事,各部都已竭尽全力,至于——”

    小殿下本还有几句抚慰的话要讲,国破家亡的他对于塞北如今的担忧很能理解。那时候他还是太子,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在一夜之间国破家亡......当真是短短一夜。

    一夜?

    喻稚青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几乎像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推论,好似一只大手拨开他心里的层层迷雾,一条隐隐的长线瞬间将那几个毫不相关的线索连接起来。

    拨云见日,若真如他心中所想,那么一切倒是解释得通。

    可真的会是那样吗?这个推测实在太不切实际,险些将小殿下惊出一身冷汗。

    帐中众人见他突然变了神色,还以为他身体不适,连忙要去请大夫,喻稚青却是摇了摇头,捡起先前的话题继续说道:“至于搜索计划,明日仍旧进行,由阿达率军前往。这一次搜寻,不必再在四处寻找,由阿达前往那座最大的宅中……”

    他慢慢说着明日的计划,众人面露不解,似乎没法理解小殿下的吩咐,以为喻稚青已是病急乱投医,却又不便直言,低低应了声诺。

    不怪他们怀疑,其实喻稚青本人也没有多大把握,毕竟他的设想好比天方夜谭,如今也不好直接与各部首领明说,只叫阿达按他的吩咐去做。

    将明日的计划再细化一番后,小殿下沉默片刻,忽然又开了口。

    “当然,若是明日仍就一无所获……”喻稚青顿了顿,良久后才继续说道,“我会亲自再去一回,倘若还是寻不到踪迹……”

    “就当他们已经死了。”

    他对上众人的目光,声音轻得像一片抓不住的云。

    终于说出放弃二字,可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并未到来,这些日子他已从许多人口中得知了城池的详情,一砖一瓦仿佛都能清晰,可到了这个时刻,说他痴傻也好,说他偏执也罢,塞北的放弃能由阿达来做终结,但对于他与那个人之间而言,小殿下总要亲自踏上那片土地,就仿佛是去履行一个诺言,又仿佛参加一场吊唁。

    听过这话,众位首领不再多言,陆续退出了喻稚青的帐篷。

    虽然喻稚青宣称他还要再去一次,可所有人心里都知晓,阿达的这次出征已经是搜寻计划的最后一幕,意义非凡,故翌日下午都聚在草原上,静静等待阿达归来。

    其实众人心中都能预想到空手而归的结局,但又忍不住抱有一丝期望,期盼着失踪的大军能突然出现。

    所以等着便等着吧,总归是最后一次了。

    人群之中并没有喻稚青的身影,众人只道他正在榻上养病,却不知病未好全的小殿下此时正艰难地试图独自爬上轮椅。

    伺候他的两个侍从被他打发到山下一同等大军归来了,于是乎小殿下只能凭自己的力量从床榻挪上轮椅——对于双腿残疾且尚在病中的喻稚青而言,这无疑是一桩天大的难事。

    他原是打算双臂使力,直接从床上把自己挪到轮椅的位置上,可是他太过虚弱,居然直直跌下床榻,虽然床不高,未曾将他摔出个好歹,但身上的雪白衣衫染尽尘泥。上一次喻稚青因残疾从榻上跌落,独自幽愁暗恨了许久,可今日的小殿下却没时间伤怀,拍了拍掌心的尘土,也顾不上自己有多狼狈难看,艰难的从地上一寸寸挪到轮椅旁边,

    亏得双腿比过去恢复了一些,喻稚青几乎用尽毕生力气,总算攀上轮椅。

    他气喘吁吁地坐在轮椅上,早已不复往日谪仙般的出尘,额上覆着一层薄汗不说,衣衫也在先前的狼狈中沾了一身的灰尘。

    若是往昔,一向娇纵的小殿下早就要气要闹了,可今日的他似乎比过去要冷静许多,只是默默地将凌乱的领口理好,平复呼吸,旋着轮椅往帐篷外走去。

    申时,是那个人临行前承诺归来的时辰。

    刚掀开帐帘,凛冽的北风便刮得他面颊生疼,寒意使大脑清醒,却没能让喻稚青停下脚步——他慢慢出了帐篷,轮椅停在常立的位置,他过去总会在这里等商猗狩猎归来。

    小殿下也道不明自己今日为何突然如此,明明那家伙已迟到好多天,简直食言到不能再食言,或许是知晓今日是最后一次,喻稚青鬼使神差地出了门。

    看来习惯着实是件很可怖的事情。

    譬如习惯男人睡在自己身边,譬如习惯对方野兽一般的吻,习惯沐浴时两人不着寸缕的肌肤相亲......再譬如,习惯每天出门迎接商猗打猎归来。

    仔细想想,那种在帐篷外等对方归来的行为,真的能算是“接”么?

    小殿下暗暗给自己找补,自认为是很算不上的。

    他曾率群臣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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