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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燃烧(要不要把第一次卖给我) (第1/1页)
有的人真心喜欢一个人呐,兜里仅有的10元钱也愿意毫无怨言地给掉。 有的人的真心又是这么低贱,对于家财万贯的心上人来说,他的爱不值一提甚至让人困扰,随便拿出五百块就想把人打发了。 可偏偏白沐就是贱到拿着钱坐在小树林里狠狠哭了一场,然后没胆子也不舍得把钱还回去。回家时路过包子店,给爸爸买了三个大rou包子。到房东那把欠的250还了。站在家门口等爸爸回家。 杜觉顶着毒辣的大太阳找了一天的零工,发了传单,刷了盘子,还跑去装修公司帮忙搬家收拾屋子,虽然最后因为力气太小效率太低被扣了一半的钱。总算是凑够了250。 “你哪来的钱?”杜觉瞪着白沐塞到自己手里的两张红色大钞,再对照自己打了一天工那一盒子各色毛票真是显得可怜,“你去打工啦?没去上学?” “不是的,我上学了。房东那欠的两百五十我也已经交了。” 虽然哭红的眼睛还肿着,但是白沐看到家里危急的经济情况得到暂时的好转,想到爸爸可以休息几天,又打从心里高兴。 杜觉也真是太累太累,反复确认自己儿子确实是去上学,绷紧的神经一松,他就软倒下去,被白沐扶着才回到家里,白沐把刚买的三个热乎的rou包子拿出来全部递给杜觉,“爸爸你吃,我中午吃得多,现在不饿。” 第二天白沐还是一早到校门口等着宋止来上学。 “人话你听不懂?”宋止看到白沐又朝自己跑来,毫不掩饰脸上的厌烦。 白沐昨晚打了一晚上腹稿,这次终于是说了出来。 “那五百算我欠你的,我不是想要钱,我是喜欢你才给你弄的……” 宋止打从心眼里无语,啧了一声。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我不稀罕那点钱,你以后别来烦我。” 这次擦肩而过后白沐站在原地,愣愣地直到上课铃响了,才失魂落魄地往教室走。 之后的小半年时间,白沐没敢再出现在宋止面前。 夜深白沐睡在地铺上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是一只白色的鸟,飞上云端又被打折了翅膀狠狠坠落到泥地里,下坠的途中他看到很多双手,但没有一双愿意动弹一下接住他鲜血淋漓的幼小身躯。 然后他在梦里见到了宋止,挺拔耀眼地出现在迷茫又卑微的他身前,朝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问他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点。在新生大会上他看见宋止上台讲话,自信张扬。在市足球比赛上,他又看见宋止作为队长带领学校获得冠军。那样一双耀眼修长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像魔术师把他的躯壳点燃,站在那看着他燃烧,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在梦中深受灼烧痛楚,他不停向宋止哀求,在烈焰中打滚躯壳在剧痛中融化。可宋止永远无动于衷,那上挑的桃花眸静静看着他,薄情的嘴角挂着薄情的弧度,拿出一副始作俑者游刃有余的姿态,高高在上又目中无人。 白沐在梦中燃烧至死,凌晨从梦中惊醒,初夏炎炎的热风把破旧的钢板天花板吹得嗡嗡作响,白沐发现自己的内裤湿了,但不是尿床,是上次被宋止玩出来那种白白的粘液。 他不敢惊动累了一天熟睡的爸爸,偷偷打了盆水蹲在房子外面漆黑的走廊上洗内裤。 水盆中倒映着天上洁白的月,白沐抬头恰好一只鸟从天空飞过,明明是只白色的鸟在月光的投影下却只能看到黑色的残影。 暑假。这个暑假白沐必须出去打工赚钱。不然他就交不出下学期的学费和校服钱了。 他找了发传单的工作,38度的天气穿着厚厚的大白兔子布偶外衣在街上晃晃悠悠地发传单,汗水像淋头泼下的大雨,他在大兔子壳里淋汗浴。 迷迷糊糊中他发现自己已经保持举着传单的姿势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站着不动很久了。 一个黑影站在他身前,透过兔子头套的缝隙看他。 “白沐?” 然后他被拖进小巷子里,身上的玩偶服被人脱去。 “他妈的,负责人呢,他中暑了!” 白沐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大床上,空调的风呼呼吹,他身上也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布料上等摸着很舒服,洗衣液的味道香香的沁人心脾。 他环顾整个房间,房间干净宽敞又明亮,单单这一个房间就比白沐的家大。 窗台边书桌边,有个肩膀宽阔腰肢劲道纤细的男生穿着黑色紧身背心休闲长裤,拿着笔正在学习。 那男生的侧脸棱角分明,盯着试卷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上挑的眼尾透着微红,修剪齐整的偏分短发撩至耳后,露出漂亮的下颌骨和曲线完美的脖颈。 宋止不是天才,他在学校所有课余时间都在乱晃和室外运动,他回家后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马上就要升上高三。外人不懂,但他的压力其实非常大。前一阵子还因为控制不住的暴躁脾气和朋友们吵了一架。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听说学校舞蹈生也在做期末水平测试。按理来说一般学生是不让进会场的,但宋止不一般,学生所有教职工人员都知道他不一般,轻轻松松就把他放了进去。 宋止不懂舞蹈,他是来看谁的他自己心里清楚。 白沐没让他失望,宋止感觉白沐上台时整个世界除了身着白色舞蹈服的他,都黯淡了,全程他没看见人,就看见一只白色的小鸟在舞台上飞舞,扇动翅膀,伸长脖颈,他身上的光像羽毛散落一地,飘进宋止心里挠着,心痒痒。 白沐获得了最高评价,所有人都给他鼓掌,宋止在周围的掌声中离开了会场,他不想看小鸟是怎么落下的,他只想看小鸟飞。 后来无意间他听低年级的老师说,白沐就算因为最高奖减免一半学费他家还是得拖到暑假后交,如果凑不出学费就得退学。 于是宋止在大街上乱晃时捡到了一只飞进兔子布偶服中暑垂死的小鸟。 白沐知道自己正睡在宋止的床上,整张脸瞬间烧得通红,宋止放下笔回头看着床上局促单薄的少年,起身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找出几套自己穿过的红白校服丢给白沐。 “穿穿看。” 宋止的校服比白沐大两个号,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可白沐喜欢地不得了,透明的尾巴都快甩出残影了。 “学费还差多少?”宋止坐在椅子上,一手转着笔,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 白沐垂下头,纤细白嫩的身躯缩在宋止的校服中就像被宋止抱着一般,“一千八百二十……” “暑假都过去一半了,你就攒了一百八?”宋止手中的笔飞了出去。 他挠了挠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小家伙,“你知道自己会被退学吗?” “嗯。”白沐点头,“爸爸一直没找到工作,如果攒不够我就退学去工作。” 宋止静静看了他半晌,窗外白云遮住阳光,在两个少年脸上投下阴翳。 “你还想上学吗?”宋止问。 白沐低着头,粉色的薄唇颤抖,透明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我想,但是爸爸太可怜了,我不想爸爸那么辛苦,他身体不好,人也老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白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委屈大哭起来。 从小到大,他只有遇到宋止以后这么哭过,无论是被同学欺负还是被房东毒打他都没委屈成这样,他想上学,想继续跟宋止生活在一个校园里,可是他家里的条件连这样的心愿都是奢望,甚至是任性的。 宋止无奈地看着白沐在他床上放声哇哇大哭,撑着手肘等他哭够了,才悠悠问道: “要不要把第一次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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