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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1/1页)
    陈母坐了有一个时辰了。    从进宫后就被带来了这里。    可迟迟见不到女儿的身影,生怕自己今晚白跑了一趟。    女儿宫里多了些生面孔,尤其是一个嬷嬷盯着她神色很是不善。    幸好嬷嬷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忙,只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便退下了。    只留下碧萝陪她等着。    “夫人放心,殿下交代了,主子去皇后娘娘跟前儿露个脸就能回来。”    陈母安静地点点头,她只能放心了。    又趁机问了碧萝些女儿在宫里的日常生活,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真的是您?”    陈福林惊喜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陈母连忙站了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母女情深和互诉衷肠,陈母一见面就给了她一顿削。    “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你现在是一个人吗?都要当娘了,怎么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陈福林脸上的笑容定格住了,就站在门口老老实实的挨训。    心里却是又酸又甜。    她竟然还挺喜欢被她娘骂的……    像是回到了那些年出去野完了回来,和哥哥们排排站着挨训的时候。    直到陈母数落完,她才“嘿嘿”一笑,走近来挽住母亲的肩膀。    “我这不是看见您太激动了嘛。”    “来来来,娘您坐!早知道您要来,我刚刚就不在外面瞎溜达了。”    白白浪费了和她娘联络感情的时间。    “黑灯瞎火的,你在外面溜达?”    “这不是有素云陪着我嘛……”    母女俩絮絮叨叨了一阵,陈母四下看了,见没有外人在,这才神神秘秘的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封信。    “你爹叫我给你的,说是转交给殿下。”    按理来说太子已经和陈家有单独的沟通渠道,早就不需要陈福林从中传递消息了。    他们会写信告诉她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事,或者是她需要知道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无论是陈家父子还是太子,都默契的没有透露半分。    而这次又叫她传信,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太子和她都知道。    陈福林撇了撇嘴,“那我爹就没给我写封信?”    陈母:“……”    “你要什么信?你娘我就坐在这里了,你还要什么信?”    “不过你爹这回确实有话叫我带给你。”    陈母抚了抚女儿红润的脸颊,叹了口气。    “你当初选了这条路,我心里其实是不赞成的,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家里你父兄全力在为你筹谋,为娘也不能扯你们后腿。只有一点你爹和我是一样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咱么陈家用了数代人从庶民到寒门,也不怕再等上几代人。”    “如今形势越发不明,先是谢氏女嫁给了益王,你爹说四皇子今夜必定封王,如今成年四位皇子皆已封王,当今陛下还春秋鼎盛,许多事情不到最后难有定论,你在这宫里,一来要防着东宫的人,二来还有别的人,明白吗?”    陈福林听她娘说完,有些沉默。    她想起来了。    四皇子确实是在除夕宴上封了景王,还将李氏女赐婚给了景王。    吴氏和谢氏联姻,崔氏和李氏绑在了一起。    旧贵族和老世家之间的联合。    除了陛下,谁也看不明白这局棋到底在下什么。    想来今日之后,朝堂又会发生一些变化了。    三足鼎立很可能将会变成四足鼎立……    “我知道了娘,我会小心的。”    ***    转眼冬去春来。    四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    经过了先前长达三个月的孕吐和嗜睡,春天来了,陈福林觉得自己也活过来了。    “可真是够折磨人的……”    折磨了她一次还不够,还折磨第二回。    像是在抗议母亲的话,肚子的一角突然鼓起来一个小包。    素云的注意力向来敏锐,她惊喜地道:    “是小皇孙在动!”    刚从外面回来走到门口的秦骜听见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康公公追得两腿飞起,见太子进门了,赶忙停在门口休息休息。    哎呦他这把老骨头!    还是太子精力充沛,年轻好啊!    昨儿个夜里看奏报看到凌晨,早早的还要去上朝,大朝会完了小朝会。    就这样还走路带风,精神气儿十足呢!    不过也就是陈良娣和小皇孙了,别的人可没这荣幸。    想到近来一直在长信殿徘徊的吴良媛和林昭训几个,康公公猛地甩了甩头。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什么动了?”    太子殿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碧萝和素云赶忙行礼。    “退下吧。”    他如今到绛福轩来,就越发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了。    主要是和陈良娣相处的时候,有些行为颇损害他作为一国储君的威严。    偏偏现在这又是个他得罪不起的,只能受着了。    不过不让人瞧见他还是有这点特权的。    碧萝知道不知道不清楚,素云对此却是心知肚明。    她忍下笑意,和碧萝一道退下。    秦骜这才放下背着的手,三两下走到榻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肚子。    “他又动了?”    陈福林侧躺在那里,别说伺候太子了,她现在连起来给他请个安都不乐意。    “嗯。”    她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目光就又回到四哥新给她淘换来的话本子上头了。    长夜漫漫,何以解忧?    唯有看书。    哦不……看话本子。    秦骜顿了顿,见自己进门这么久,愣是一个眼神也没得到。    “好歹给孤点儿面子?万一有人进来了呢?”    于是陈福林给了他一个眼神。    秦骜:“……”    行吧。    还不如不给。    他知道这几个月她辛苦了,明明怀着身子,整个人却消瘦了不少。    所以这明里暗里的挤兑他都只能受了。    毕竟这罪过也有他一半。    不过她这胆子也是愈发的大了。    “再过几个月孤可能要下江南一趟。”    他坐了下来,突然跟她说起这事儿。    江南本是天下粮仓,漕运发达,可最近这些年,却只进不出。    朝廷收不上来赋税不说,还要往江南水利里贴补一大坨。    他和父皇早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了,可江南有二十万百姓,其中八成以上皆是佃农。    朝廷派人去查了,查不出来什么。    能查出点东西来的,很快就意外身亡了。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挑衅朝廷。    借由柳家和陈二,他们已经用粮食打开了江南商道,初步打入了江南圈子。    但他们手里的证据还是不足,只能等今年夏天了。    王氏和江南明明一南一北,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前者会那么远cao纵江南。    可从他们现在掌握的种种证据,江南很多事儿都少不了王氏的身影。    当然,还有许多别的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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