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留给他最后的礼物。 (第3/3页)

：“你说得对，我该记得的，只要我想要什么，皇宫里都会有……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我。”

    那虎符又能在哪里？

    虎符不在左恒身上，不在摄政王符，左恒没有交给任何人，那能在哪里？……

    萧翎似又被刺激了一通，他攀着床沿起身，摇摇晃晃的：“对…虎符……虎符就在这里…”

    李钦离的又去扶他：“陛下！您要什么，奴才给您找。”

    “我自己去找。”萧翎推开李钦，大步往外迈：“不用你跟着，不准跟着！”

    帝王这样发话，自然没人敢跟着他，李钦默默地又退回屋内，萧翎出了梓祥宫，也不让其他下人侍奉，跌跌撞撞地一个人往正殿跑。

    他差点忘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左恒留给他的东西，最后一样东西。

    那东西应该在南承殿，帝王私人收到的东西，都被放在那儿。

    侍卫不敢拦他，萧翎进了大门，慌忙在陈列的架子上去找，他平时本就不喜欢看这些臣子送上来讨好的礼物，很多东西拆都没拆，也是下人帮忙整理到一边，东西太多，也没有署名，大大小小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萧翎一个盒子一个盒子的翻找，盲目的寻觅让他很快败下阵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置气，对着侍卫道：“李钦在哪儿！让李钦过来！”

    侍卫匆匆领命，连忙去传唤，萧翎一个人也不肯停下，固执地翻找，整齐的架子被弄的乱七八糟，他忘了去看看东西排列的顺序，也忘了这里赠送着都有记录在册，就这么凭借本能，去寻找着他猜想中的那样东西。

    李钦很快赶了过来，萧翎一无所获，看到李钦，急忙扣住他的手，问：“我的礼物呢？”

    李钦跑的有些气喘：“什么礼物？”

    “他送给我的…”萧翎不忍说出来一样：“左恒给我的生辰礼，在哪儿？”

    他的生辰早已过了将近半年。

    那一日是他特地为左恒选的日子，让他从云端跌落到地狱，失去朝中军中的倚仗，再也无法翻身，他也从没想过要看左恒给他选的礼物，就像许多年以来一样，他以为那就是左恒逗弄他的一个小玩意儿，即便价值连城，又怎么能够比得上让他大仇得报时的快意？

    这份惊喜以一种悲哀的方式降临了，它姗姗来迟，留给萧翎的，更多的是一个无望的念想。

    “我好好收着呢，陛下。”李钦安抚着他：“别着急，我拿给您。”

    左恒送的东西被摆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应该说这些年来，无论萧翎怎么看，他该送的东西从来没有少过，李青从架子上拿一个檀木的盒子，递萧凛面前：“外面的封签是完好的，没有人碰。”

    萧翎接过那盒子，没有多重，他的手却如坠千斤，双手像捧着什么珍宝一样，颤抖着把那盒子拢在怀中，他就半跪在架子旁边，顾不得刚刚被扰动起的尘埃，尝试着去打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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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签很容易拆掉，可他偏偏试了几次，总共三次，萧翎数的很清楚，第四次时，轻微的一声细响，盒子应声而开。

    里面赫然静静躺着一只碧玉的虎符。

    被太后掘地三尺、被朝臣们咄咄逼问，求而不得的虎符就在这阴暗狭小的地方静的躺着，它早就依照着自己主人的意愿被送到了该送的位置，等待着这赤诚的心意被发现的那一天。

    萧翎想笑，他总算有一次猜对了左恒心中所想，可他笑不出来，他捧着那盒子，甚至都不敢去触碰代表着京畿存亡的虎符。

    终究是太晚了。

    虎符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笺，边缘微翘，确保人能够一眼看见，萧翎把信封抽出来，上面的字体他看了十几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字尖锋锐，规整地写着——“陛下亲启”

    萧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拆开那封信的，他的灵魂像抽离了躯体，麻木地展开那寄托了太多的信纸，左恒给他写的并不长，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逐渐地，有点看不清楚那些字迹的模样。

    水渍重重的砸在纸上，把陈旧的字迹晕开，萧翎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样大的悲痛，真切切的砸在他的心上，把他整个人划伤的鲜血淋漓，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没有拿稳薄薄的一张纸，那封信那指尖飘了出去，落到手边。

    萧翎没有力气去捡，他跪在地上，喉咙干瘪吐出几口呼吸，积累多日的绝望压垮了他，年轻的帝王发出了嘶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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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亲启：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匆匆已过十余载，朝堂未稳，本不愿如此急切，但臣臣身染病疾，恐久拖生事，不及陛下加冠之时，故有此信，连同京畿虎符，一同秘送陛下。

    晋王于北境拥兵自重，臣受其掣肘，未能解决此患，但有京畿兵符，加以南境大军，陛下足以守翼兀关之险，距四方城，可大破北境来军。臣亦已告知中书省台，自今日起，奏折不必经由摄政王府，直送御书房。朝中礼部、户部等耆老，臣麾下三品以上官员共二十八人，都乃可托可信之人，愿望陛下重用老臣，稳定世家，不可图短日之革新。

    多年来，臣虽多有严苛，但陛下天资聪颖，出类拔萃，万中不见其一，即尚未加冠，但自可独当一面。亲征北境身陷囹圄，也并非陛下之过，臣早该将虎符交于陛下，只是一时不忍，朝堂诡谲，心中担忧，故延宕至此。

    陛下与臣一直不甚亲近，不知陛下喜好，唯以此为礼，恭贺陛下生辰。

    敬祝陛下：大治疆土，一世无忧。

    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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