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吊人 (第3/6页)

音喇叭猖狂地宣告他们叛逆的主张，高分贝的电金属混音甚至穿透了耳蜗上的滤躁模组，直接钻入蜃音紊乱的思绪之中。

    「为什麽我就不可以？」

    「……是我的承诺，一个已经拖了太久的承诺。」

    蜃音脑中响起了声音。

    「……你忘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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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蜃音趴伏在KS-88R的红sE车壳上，悬在空中的霓虹广告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Y影，眼前是高速掠过的sE彩斑斓，迎面的气流扰动她身上的每个细胞、每条神经。她Ga0不懂自己。明明只是一个认识几周的人，明明只是一个有共同利益和目标的人，明明她已经解除了西门见方的控制，洛里、黑伞这些人都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明明可以不需要去管这些人和事，明明该好好享受这得来不易且所剩无几的自由人生。

    然而这GU令人窒息的焦躁是什麽？

    这种揪紧x口的烦闷又是什麽？

    无以名状的思绪像一团团高速撞向她的线球，穿透她的毛细孔，与她的肌r0U、植入物紧紧缠绕、纠结，嵌合成为她的一部分。

    虽然自己不过是七海绮菈的复制品，虽然自己的过去全部都是谎言，虽然自己甚至可能几周前才刚被唤醒，但这些感受却是真实的，痛苦是真实的，悲伤是真实的，愤怒是真实的，情感是真实的。

    或至少她是这麽希望的。

    夜晚的太平洋城有种海水般的咸腻。

    蜃音关掉自动驾驶和音乐，亲手转动机车握把。伴随一阵电流涌动的嘶嘶声，一道红影穿出车阵，孤寂地向城市远方驶去。

    ……戈格十二区。洛里暗忖。

    那是又被称为「新汗国」的区域，是旧中俄的交界城市，四日战争的主战场──戈格里姆市的遗址。这座曾经的枢纽城市作为反整合革命揭竿的原点而饱受战火摧残，在巨大的军事实力与各国政治的C作下，战後的十二区被反整合派的中系军阀「尊」家占领，成为亚共和境内一座自治的武装堡垒，与包围它的亚共和维持着恐怖平衡，是当今世上最危险的火药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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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们该不会想去新汗国吧？」坐在沙发上的凯萨琳猛地起身，手里还抓着立T显像的塔罗牌。

    众人静默了片刻，所有人都知道那地方有多麽危险。

    「这是那个坎特雷拉给的情报吧？那可是个该Si的执行官耶？」凯萨琳反常地激动道。

    她皱起眉头望着众人，彷佛大家都忘了造成现在这种惨况的元凶。

    「但……如果这是唯一能救祥子的方法，」鹧鸪按捺着情绪说：「只要有一点可能，我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嗯，虽然确实很可疑，」洛里抱x道：「但如果前面的恶意代码是为了排除逻各思的监视，那这条线索也许真有一点参考价值。」

    「我也同意洛里的看法。」上官走向凯萨琳，「凯萨琳，如果拙火真的存在，那我们的确需要用它来救出祥子。」

    「这我知道，但新汗国──」凯萨琳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但新汗国对她来说却也是一个无法触碰的过去。

    「没事的，这次有我在。」上官轻轻抚住凯萨琳僵y的肩膀。

    凯萨琳无奈地看着上官，理解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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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搬完最後一箱补给物资後，茱莉和洛里、上官在货梯口道别。

    「就这样罗，祝你们接下来一切顺利，」她拍了拍手说：「安全起见，暂时我就不会再过来这里了。」

    「嗯，谢谢你了。」洛里微笑道。

    「唉，」茱莉叹了口气，接着双手叉腰无奈地笑了，「答应我，等一切结束後，所有人一起来一颦喝一杯吧！」

    「哈，那酒钱算老板娘的罗？」洛里笑着说。

    「当然没有，我可还没跟你们收房租哩！」

    众人相视一眼，随後一齐笑了出来。

    「对了，最後还有件事想提醒你们，」走进货梯後，茱莉按住电梯门的按钮，语重心长地对两人说：「成熟的男人就该好好听听nV人想说的话，很多时候她们要的只是你们专心的聆听而已。」

    与茱莉道别後，时序进入2132年的最後一个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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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蜃音依然没有回到藏身处，在终於得到自由的现在，她的确没有理由回来和自己一起行动，况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好好把握当下才是最正确的答案。

    洛里孤身站在藏身处顶楼，手里拿着一瓶没有酒JiNg的软X啤酒，背靠着一根柱子，面前是一片枫红的暮sE，下方是霓虹交汇的城市天际。说是顶楼，其实只是没有完工的楼层，像已经腐烂的巨兽屍T，露出ch11u0的钢骨与弯曲锈蚀的钢筋血管。

    楼梯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身黑衣的上官走了出来。顶楼有两张不知是谁放的红sE铁合椅，椅子旁堆着一些食物罐头和酒瓶。

    「还是决定要去吗？」上官坐上其中一张椅子。

    「嗯，」洛里看向露出轮廓的月亮，点了点头，「必须得去。」

    「这次可能真的会回不来哦？」

    「呵。」洛里轻轻笑了一声。

    「怎麽了？」

    「没事，只是想到蜃音也是这麽说的。」

    洛里回头看着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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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不是要去寻Si，」洛里沉稳地说：「而是要去完成已经被我搁置太久的承诺。」

    「唉，太浪漫的人可是不会有好结局的。」上官轻轻叹了口气，然後拿出一个黑sE盒子走向洛里。「喏，这是给你的。」

    「嗯？」洛里接过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把银白发亮的手枪。「这是？」

    「饯别礼。杰里科941特殊消音版，你最Ai的款式，没错吧？」上官自信地说：「虽然b不上克里斯多夫，但我还是替它装了离合模组。」

    「离合模组？」洛里拿出手枪，掂起重量。

    「那是我和巴鲁斯正在研究的试作品，利用模组化的以太晶片引流和控制炁的频宽。对，拉式协定的仿制品。」上官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盗版的奥拉武器。」

    「什麽？」洛里惊呼。

    「不过这也还只是实验阶段，现有的材料也只够做出一组。」上官指着手枪说：「虽然数据上还是没办法跟正牌的奥拉武器相b，但也已经能转化和利用部分的炁了。离合模组会直接在视觉介面上显示频宽使用率，不过这可不能和有协定的奥拉武器相b，能使用的闸宽和流量都有限。简单来说，一旦超过模组的负荷，就一样会触发奥拉诅咒。」

    「哈，真不想要有这种附加功能呢。」洛里举起手枪检查、退弹，接着握紧握把，同时，他的视线角落立刻出现一个离合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