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怒斥那光明消歇（五） (第4/4页)

等、等等！」

    尽管听见菲力普的声音，谢尔蒂却没有再说出半个字。她漆黑的大眼圆睁，目光SiSi盯着前方。她维持着坐姿，但两只脚的脚掌皆以抵住床板，蓄势待发。

    彷佛只需一息，她娇小的身躯就能从房间的另一头冲到菲力普的脸上，将他撕成一块块废铁。

    火势变得更大了。

    隔壁的房间传来天花板垮塌的声音，就连菲力普脚下的地板也承受不住，被烧得开绽、破裂。

    烧黑的木渣从地上的裂缝处喷出，撞到歪斜的天花板上，又落回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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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定睛，那张焦黑的床上已经没了人影。

    菲力普惊慌地左右探头，但却什麽有没有发现。就在他要转过身，查看後方时，他突然觉得肩膀一重。

    他瞪大双眼，如果自己还能流出冷汗的话，想必已经汗流浃背了。

    熟悉的红发从菲力普视野的上方垂下，而在那之後，是她的额头、黑sE的双眼，及那副早已刻进他脑海里的笑容。

    一声金属的闷响从他的头壳里传出。

    紧接着，便是一阵晕眩感袭来。

    菲力普向後退了两步，险些就要倒下。不知道为什麽，在遭到袭击後，他并没有立刻失去意识。他扶着墙，头顶上传来的阵阵痒麻感觉有些奇怪。

    然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头顶只是被轻轻敲了一下而已。

    「噗哈哈——」

    菲力普的头顶上传出了讥讽的笑声。谢尔蒂用膝盖顶了顶菲力普的脸颊，并弯下腰，朝他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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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玩笑的。」

    「并不好笑。」菲力普皱起眉头，扯了扯骑在自己肩上的少nV，却发现怎麽也拽不下来。

    谢尔蒂用刀柄在菲力普的脑袋敲了两下。「他是怎麽Si的？你是拿那张椅子砸了菲力普吗？」

    「这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那你是违背他的意愿，把他按在椅子上了吗？」

    「不是。」

    「那就是自杀，我当然不会迁怒於你。」她的身T左右晃了晃，连带着影响了菲力普脚步的重心，让他绊了几步。「再来，换说我的事。」

    「她说看不见你。」

    「看不见我？」谢尔蒂的眉角cH0U了下，有别於她平时平静的语气，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Sh冷的激动，「这还真是……」

    「你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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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自己头上一沉，菲力普也随之确定了答案。

    片刻後，谢尔蒂将脸埋进菲力普的头发中，闷着声道：「这哪有什麽呢？不过是我不想见她，她也不想见我而已。」

    「别说傻话了，你们根本不认识。」

    「我认识她祖父啊。估计他也不希望我祸害他的子nV，所以小姑娘的占卜就看不到我了。」

    「还能这样？这根本没道理啊。」

    「那你觉得不Si之身和占卜哪个更有道理？」谢尔蒂嗤笑一声，反问道：「奇蹟的事，哪来的道理？」

    听到对方如此描述，菲力普不可置否地闷哼一声。他抱起x，沉思片刻後，又问：「你和艾莲娜的祖父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谢尔蒂小力地蹭了蹭菲力普的头皮，「这事很糗，我能不能不说？」

    「不能。」

    菲力普刚说完，谢尔蒂举起短刀，用刀柄重重嗑了下菲力普的後脑。「现在呢？」

    「事情都得到这地步了，你不想说也得说。」

    闻言，谢尔蒂再次举起短刀，可这一次，刀柄却迟迟没有落下。菲力普侧眼一看，黑sE的手臂从一旁无力地垂了下来。

    「真拗不过你。」谢尔蒂叹了口气，「五十年前，他刚得到了看穿时间的能力，而理所当然地，他也用了这个能力，看了我的过去与未来。」

    菲力普挑起眉，「然後呢？」

    「然後我就揍了他一顿，揍完我就跑了。」

    听罢，菲力普不禁笑了出来。确实，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头顶上这家伙还能做出其他反应。

    谢尔蒂拿短刀轻轻戳了戳菲力普的脑袋。她半眯着眼，托着脸颊，静静等待着菲力普的回应。

    良久之後，菲力普才抬动嘴唇，小声地说道：「所以，这就是艾莲娜看不见你的原因？」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样。」谢尔蒂苦笑着说道。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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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该谢我。」谢尔蒂用力拍了下菲力普的头壳，发出铁锅般的清脆响声，随後，又得意地用鼻孔哼了一声，嚣张地笑道：「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为了补偿我，我要求你给我煮一个月的饭。」

    「只要你不嫌弃的话，那当然没问题。」

    「有道理，那还是我自己来好了。」玩笑过後，谢尔蒂长吁一口气，接着再次低下头，用如水般平淡的语气说道：「那现在呢，能走了吗？」

    「不。」菲力普说道，「我想我们今天是离不开北镇的。」

    「因为那孩子的预言吗？」

    「按她的说法，我明天会再和她见一次面。」

    谢尔蒂抓住菲力普的头发、弯过腰，将脸放到菲力普面前。「我看出来了，你又想g些莫名其妙的事了，对不对？」

    「正好相反，」菲力普笑着回应，「我是想阻止朋友莫名其妙地Si掉。」

    少nV夸张地叹了口气，将菲力普的头发微微吹起。「那不还是一样吗？你连对方的意愿也不知道，人家说不定一心想Si呢。」

    「我正打算明天去问个清楚，」菲力普拨了下头上的少nV，「如果她想Si，那我们就走；反之，我就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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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力普看向窗外的火光，想起了艾莲娜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是人终有一Si。菲力普，就算是不Si的你，也总有一天会迎来Si亡的。

    但是，菲力普心想，在那之前，无论是服药医治，亦或是求神问卜，永远都该有转圜的余地。

    在彻底放弃之前，挣扎绝不是徒劳。

    绝不该是。

    「我不想就这麽眼睁睁看着她Si去。」

    「真是任X呢。」肩上的谢尔蒂笑着说道：「你现在打算挑战的可是奇蹟本身喔。」

    「没错。」菲力普抬起头，「所以，能请你帮帮我吗？」

    闻言，谢尔蒂再次弯下腰，红sE的发丝垂了下来，有些滑稽地倒挂着微笑。「怎麽帮？」

    「第一步，先从我头上下来，第二步，去找你那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