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幕 (第3/3页)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反问「你没听清楚吗？」

    我怔了一瞬，心口发紧：「嗯？」

    他缓缓转头，眼神深邃而压抑：「所有的一切。」

    那句话沉甸甸地砸下来，我x口一窒，却仍故作镇定：「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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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我，沉默片刻，忽然冷冷问：「你没有话要问吗？」

    我的心被刺痛，话却不由自主滑出口：「你……没有见过你的mama吗？」

    他瞳孔收缩，语气虽有拔高，却依旧低沉好听「什麽？」

    我深x1一口气，指尖攥紧，努力让自己平静：「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你是真的没有听清楚，我爸在书房里都说了些什麽吗？」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很清楚。」我迎上他的目光，声音跟着颤抖起来「我知道了，你从小，mama就不在身边吧。」

    「雨儿！」他忽然低吼，语气急切到几乎失控，「你知道我在说什麽！」

    我的眼神闪烁，却仍固执地低声道：「我知道。但那不重要，因为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想过了。」

    「但我觉得重要啊！」他的声音终於裂开，像是一道积压已久的伤口被撕开，「我没想过啊！我没想过会是我爸，害了你！」

    沉默蔓延开来，我们对望着。明明彼此都在对话，却像踩在两条平行线上，各自心里怀抱着不同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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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清楚——我们谈论的，不是同一件事。

    我们所在意的，也从来不是同一个重量。

    却还是能开口，仍然能回答对方。

    那天过後，我们有好一阵子都不曾再见到彼此。日子安静得出奇，别墅宽敞到几乎能吞没我的呼x1，每一个走廊、每一段楼梯都在回荡自己的脚步声。那种孤单，恰如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房子里人来人往，却总是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影子。

    终於，我决定主动去找他。

    可是当我真的开始寻找时才惊觉——我根本不知道，他每天生活在哪个角落。回想起来，以往的见面总是他来找我，是他出现在我眼前、是他替我推开距离。那麽多次的交集，我却从未主动踏出一步去寻找他。

    这一刻，那份自省压得我心口发紧。

    我走遍了这个家的每个角落——走廊的尽头、书房的暗门、厨房的Y影、甚至庭院深处的长椅——却始终没能见到他的身影。房子里的每一扇窗户都反S着冷淡的光，彷佛在嘲笑我的徒劳。

    找了这麽久都完全不见人影，心里渐渐浮出一个唯一的可能：他在躲我。

    既然如此，我索X也不再找了。只是走到庭院里，随意选了一张石椅坐下，让夜风吹散额前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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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静静落下，将庭院的绿植和石砖照得有些冷。我抱着膝，心里想着也许这样更好——如果他不愿见，那我就等。

    忽然，背後传来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不找了？」

    我猛地回头，灯火未及的Y影里，他就那样站着，神情复杂，眼神在黑暗里明灭不定。

    我连忙起身，心口一瞬间被填满：「你终於出现啦。」

    他走近一步，视线落在我身上，眼里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都坐在这里等我了。」

    我回以一笑，语气里夹着一丝无奈：「那我应该早点坐在这里等，这几天就不该四处找你了。」

    「找我g嘛？」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某种试探，像是要拆穿我心底的理由。

    我望着他，眼神真切却带点紧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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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片刻，他终於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月光落在我们之间，像在两个人之间划出一道细微的界线，而我们就并肩坐着，任风吹动。

    夜风轻拂，庭院的枝叶在月sE下摇曳，两人的影子被拉得细长。

    沉默许久，他终於先开口。

    「你爸妈……」

    他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声音彷佛在喉咙里卡住，没有接着往下说下去。

    我看着他yu言又止的神情，替他接了沈默「其实我在育幼院时，就听到过院长他们的对话。虽然当时只隐约知道跟你爸有关，但我也没想到，害我父亲母亲车祸的人，就是你爸。」

    话落下，空气像瞬间凝固。他整个人僵住，眼神里掠过震动，却没有急着回话，沉着脸sE，眼神闪烁着矛盾，半晌才低声道：「我不知道怎麽面对你。」

    我心口微微一紧，感觉到他的情绪後，说道「嗯，不然我也不会找不到你了。」

    他抬起眼，眼神里有压抑的痛苦，问道「为什麽还找我？」

    我没有迟疑，直视着他：「那是你爸，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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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住，没有再说话。沉默像一层厚厚的墙压下来，我只能继续把话说完。

    「父亲和母亲离世後，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这句话从唇间溢出时，我感觉x口像被狠狠地攥住。

    说出这句话不是一种背叛，也不是忘记父亲母亲因车祸离世的悲伤，而是一种近乎ch11u0的告白。

    双亲的离去，车祸留下的伤痛至今仍深刻烙印在我心里，没有一刻真正消失。

    就因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崩塌、全世界都感觉被cH0U离一般，我发现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存在。

    就像一个人在风雨里颤抖，突然看见一棵能遮蔽的树，你不会去计较那棵树的根源，也不会细想它是否完美，只会本能地想要抓紧它。因为在狂风暴雨之下，它是唯一的庇护。

    久而久之，这样的依靠成了习惯；而习惯，在不知不觉间，渗入了血Ye，化成了Ai。这Ai并不是替代父母，而是一种延续，一种让我能继续呼x1、继续存在的力量。

    而他——孟野，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在最破碎的时间点出现，在我全世界崩塌的缝隙里走了进来，没有喧嚣，没有承诺，却真切地成为了我生命里无法忽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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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只是短短说完一句话，可那背後隐含的，是我未曾倾吐的千言万语。我没有把那些痛苦与渴望全数表白。

    我希望他能了解。

    而我也相信，他一定能了解。

    又经历了一大段沉默，夜风拂过，庭院里只剩下树叶的沙沙声。他忽然抬起头，像是挣扎了许久，终於缓缓开口。

    「在英国等我。」

    语气低沉却坚定，那不是随口的安慰，而更像是一个承诺，更像是为我们的关系下了一个无声的确定。

    我愣了一下，心口骤然一紧。眼神在月光里与他交会的瞬间，我读懂了其中的重量。於是，我也轻轻点头，回应了他的感情：「我答应你。」

    没有更多的言语，没有急切的拥抱或表白，我们谁都没有把这份情感道破。但彼此心里却清楚，这一刻已经默默确认了关系。

    之後的日子，直到我即将去英国留学的前一刻，我们每天都会见面。没有轰烈的浪漫，也没有冗长的对话，却在每一次相视的眼神里、每一个并肩而行的时刻里，互相鼓励，依靠彼此。